雪饼

【异坤】我在看着你 8

刑侦AU试水/连环killer

警官x明星受害人

徐坤：我到底是受还是受害人你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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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凌晨3点。

王子异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对于常年浅眠，时刻保持一定警惕心的职业刑警来说，这动静已经够大了。王子异从床头柜下取出软底鞋，轻轻套在脚上。这双鞋是他特意挑选好放在就近的位置，以便夜间特殊情况发生时能悄无声息的行动。

取过床头柜抽屉里的配枪和夜视眼镜，王子异没有开灯，而是轻手轻脚的向卧室门口走去，打开门后，他看见二三楼交接的楼梯口，蛋筒也拿好了配枪，脚上穿着一样的软底鞋，指着二楼的客房摇了摇头。

蔡徐坤不在房间？

王子异快步上前，示意蛋筒跟在他身侧靠后的位置，注意背后。蛋筒点头，二人轻轻下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夜视眼镜保证了即使在黑暗中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脚下的情况，不至于碰出声响。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微微的暖黄色灯光从靠近地板的位置散开，在近一米高的位置被拦腰折断，影影绰绰的摇晃着。

目光触及那个灯光里纤瘦的身影，王子异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一般。

冰箱下层的门大开着，蔬菜和肉品散了一地，菜叶和萝卜表面有明显的牙印。蔡徐坤坐在冰箱前的地板上，正捧着一片生牛排一口一口的啃着。靠近手和嘴的部分牛排化冻，暗红色的血液混着冰渣顺着他雪白的手臂一滴一滴地往下滑。

蛋筒面色复杂的收了枪和眼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PTSD。”

看来他还是没能逃过去，只是症状出现的比较晚。

王子异抓住了蛋筒想要开灯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回去。蛋筒在耳畔比了一个六的手势，离开厨房回卧室去给博士打电话。

腰上突然多了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后背传来温热的触感，蔡徐坤缓缓停下了啃咬的动作，茫然侧头，双目失焦，微张的嘴唇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液和碎肉，肤色白的透明。

王子异跪在他身后，环抱着他被冷气熏的微凉的身子，抵着他泛红的鼻尖，缓缓覆上血色的双唇。尖锐的痛感从下唇传来，温热带着腥甜气味的血液充斥着两人的口腔，蔡徐坤像是被这温热的血液惊醒了一般，双眼霎时间盈满了泪水，轻轻闭眼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子异……我睡不着，好饿好饿，我真的忍不住。”

“没事的，都过去了，没关系。”王子异将蔡徐坤紧紧抱在怀里，从他手里拿开那片啃到一半的牛肉扔进厨房黑暗的角落里，“别怕，我在这，你听我说，你现在已经不饿了，生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吃烤肉好不好。”

“我是不是病了？”

“没有，你只是太累了，这很正常，没有人天生就懂怎么调节自己来面对这种意外的事情。我第一次办命案的时候，连续吐了三天什么都吃不进去。你已经很棒了，你做的很好，比我还要勇敢。”

“不，我们不一样。”蔡徐坤就着睡衣的袖子左右交替使劲摩擦染血的双手，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你是警察，你是救人的，我是害人的。”

“你没有，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死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被杀的。”

“坤坤，坤坤你听我讲。”王子异见蔡徐坤情绪有些失控，一遍一遍重复着都是他的错，不禁提高了音量，“坤坤！蔡徐坤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杀人的不是你，他们不是因你而死，是因凶手而死。即使没有你，赵峰宏还是会去骚扰别的男孩子，那两个服务员一样会去偷别的明星的东西，那个凶手依旧会因为偏执行凶！你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王子异用自己宽厚干净的手掌，轻轻地擦拭着蔡徐坤脸上的泪痕和血迹：“你帮了我很多，你知道吗，你提供的线索已经帮我们缩小了范围，锁定了少数几个嫌疑人。明天一早，我就能把凶手抓到，你救了很多人。早一天抓到那个凶手，就能多救几个潜在的受害人。”

“你做的很好，我是警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普通人的安全，但你不一样。你是受害者，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在救人。你听到我说的吗？你在救人，你没有害人。”

蔡徐坤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刚刚说的话，又像是单纯的发呆。王子异索性直接抱起他上了二楼，走进主卧的浴室，打开洗手池的热水，像是捧着一颗半熟的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你的睡衣脏了，先穿我的吧。今天晚上就在我这边睡，我会守着你的。明天白天我给蛋筒批一天的假，她会在家里陪着你。”

“王子异。”

“嗯？”王子异抬头，看着镜子里已经渐渐冷静下来的人。

“你对每个受……受害人，都这样吗？”

王子异笑了笑，关上水龙头，取过一旁的毛巾，从背后环着蔡徐坤，替他轻轻地擦着双手。

“这里不是安全屋。”

“嗯？”

“这里是家。你是我唯一一个，带回家的人。”

 

 

 

“王队你这嘴怎么了？”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的四个人在局里会议室里碰了头。王琳凯见王子异挂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进来，觉得挺新鲜。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朱正廷拿起笔记本就敲了王琳凯一脑壳，“你王哥是吃饭自己咬到嘴了。”

“这可咋能咬的到……”王琳凯开始龇牙咧嘴的尝试怎么和王子异一样使用自己的牙齿把下嘴唇咬成那样，弄的上下嘴唇带着人中都湿漉漉的，也没弄出个一二三来。

王子异头也不抬，低头整理着昨天走访的笔记，张开嘴稀松平常的吐出几个字。

“蔡徐坤咬的。”

“……”

“嘶——”王琳凯眉毛一下抬的老高，手指比了个拉链把自己嘴拉了个严实。

“好了开会。”王子异想尽快把嫌疑人锁定，待会儿散会就把人请到局里来喝个茶，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管他们几个小的开玩笑，“昨天我和丞丞去了沈楚诗家，见到了她父母但是没见到她本人，这也符合我们先前的调查，五个女生这几天应该都住在酒店。家里房子很普通，没什么线索，卧室就是一般女生的卧室，东西挺多但是也比较整洁，看来这个姑娘性格上是比较自律的，墙上挂了一些艺术画，书架上除了一些文艺书和管理书外，还有挺多推理小说。她母亲身体不是太好，长期失眠，但对她的教育很严格，谈起她追星这件事，她的母亲并不很赞同，一直也诸多限制，觉得影响她学习。”

范丞丞打开一张时间表，用吸铁石固定在白板上：“根据沈楚诗的父母提供的线索，沈楚诗4号下午去机场接机，拍了几张蔡徐坤，并且也接到了另外四个同一航班回来的女生，五人一起去了酒店，照片她发在自己的微博和朋友圈里。从4号开始，沈楚诗没有回家住，只是每天晚上打电话报平安而已，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朱正廷走上前去，在同一张时间表上继续写：“我们这边去走访了章倩倩的家，刚好傍晚碰上她回家拿换洗衣服。从时间上来看，她4号回到S城之后一直和其它女孩在一起，但是这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以作为不在场证明。章倩倩性格比较开朗，愿意聊天和分享一些她追星的趣闻。父母并不在乎她追星这件事，而且认为是对她完成编导学业之后进入娱乐圈工作有好处的事情，这一点和沈楚诗家就恰恰相反了。她的卧室是属于典型的追星女生的卧室，墙上贴了各种明星的海报，乱七八糟的，她家里还有一个房间专门存放她的摄影器材和追星拍摄的照片，我特别留意了一下照片纸，和恐吓信中的是同一型号批次。”

“那照这么说，这个章倩倩有重大嫌疑。”范丞丞略微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我觉得不能再放任凶手和另外四个无辜的女生这样住在一起了。我刚刚打电话给监视酒店的老毕，他说早晨五个女生结伴出来吃了早饭之后，开了一辆车出去玩了，他们远远跟着在，需不需要去把他们五个都带过来？”

王子异听完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急促的敲响。

“进来。”

“报告组长，副组长，安全屋那边出事了。”

“安全屋？那个助理？出什么事情了？”

“他在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被一辆违规行驶的小轿车撞伤，陪同警员也被刮伤，现两人正被送往医院。”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么多人看着还能让他受伤？”范丞丞吃惊的反问，“肇事车辆信息呢？”

“肇事车辆是一辆五座三厢的黑色梅赛德斯奔驰轿车，车牌号是SA7134，撞人之后向城东方向逃逸。”

“SA7134？”范丞丞一听车牌号，心头一跳，立刻打电话给跟车的同事，电话接通几秒后，对面传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他们在三个街区之前跟丢了那辆车。”

王子异合上笔记本，低下头抵着太阳穴思考了两分钟之后，作出了下一步指令。

“小鬼，立刻查一下这辆车的车主信息，之后你去一趟交管所看监控，全城搜索这辆车，一定要把位置给我找出来。”

“包在我身上。”王琳凯收了电脑立刻跑步出发离开了会议室。

“正廷，你和农农去一趟她们住的酒店，看看能不能在房间里找到什么线索。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收到，立刻出发。”

王子异站起身，拍了拍范丞丞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两人一路小跑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警车。

“王队我们去哪？”

“去医院。”

“医院？”

“对。”王子异系好安全带，脚踩油门快速的驶出了停车场，“这个助理有问题。”

“他？他是不是凶手选的下一个受害者吗，为什么他会有问题？”

车祸？凶手的创造力怎么下降的这么严重。上一次又是砸又是勒，还挖眼剁手的，这会儿轻飘飘的一撞就完事儿了？况且还没撞死。这太反常了，也不符合行为升级的逻辑。

“之前我们一直因为他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忽略了一个细节。你还记得5号，他和蔡徐坤来报案的时候，给赵峰宏打的那个电话吗？笔录是你做的，当时张军在电话里说的原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范丞丞皱着眉头回想了两秒：“张军说，‘赵先生，给砸了。’”

“那你还记得，小艾当时在306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

范丞丞的面色突然变得像吃了奇怪的东西一样难看。

“他说，‘赵哥死了。’”

 

 

*注：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文中所提到的反复回忆事件现场，闭上眼就看到尸体是典型的创伤性再体验症状，暴食是我为了好玩瞎编的。